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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壽為什么喜歡畫鷲

發(fā)稿時間:2019-12-02 15:23:17   來源:學習時報   作者:陸紹陽

  潘天壽喜歡畫鷲,也善于畫鷲?!缎垡暋贰独销悺贰渡交ǘd鷲》《鷲鷹磐石圖》《英雄獨立圖》《高瞻遠矚圖》《鷲石圖》《健翮欲翔》等,單看畫名,就能感受到他有多喜歡鷲,潘天壽一而再、再而三地畫鷲,可以說,鷲成了體現(xiàn)潘天壽藝術“霸悍”精神的絕佳載體。

  在傳統(tǒng)中國畫中,禿鷲很少入畫。一是畫家平時難得見到禿鷲,難以捕捉到它的神態(tài);二是禿鷲頭上的毛寥寥無幾,樣子難看。潘天壽和鷲結緣也始于一個偶然的機會,1929年,33歲的潘天壽在西湖博覽會上看到了比鷹更強勁的禿鷲后,就看上了這種棲息于高山裸巖、飛行高度可達萬米以上的猛禽。

  潘天壽為什么喜歡畫鷲?也許原因是多方面的,從環(huán)境影響看,寧海(原屬臺州)人個性里天生就有“臺州式硬氣”,畫格是人格的投影,潘天壽就讀的縣立高等小學堂就是為紀念方孝孺得名的“正等高等小學堂”,本鄉(xiāng)先賢方孝孺忠誠剛直的精神在少年潘天壽的心中一定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從所處的時代看,潘天壽的青少年時代正逢戰(zhàn)亂,面對積貧積弱的年代,內(nèi)憂外患連年兵亂的局勢,潘天壽渴望民族強健起來的心愿,比任何時代都要強烈!

  潘天壽畫鷹鷲,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他一直主張對于傳統(tǒng)的筋斗要多翻幾次,把“改革出新,有常有變”當作自己的藝術信條,倡導在國畫創(chuàng)作上“既貴有所承,亦貴能跋扈”,“跋扈”是一種不受羈絆的胸襟氣度,是潘天壽找到的一個風格上的突破口。傳統(tǒng)的花鳥畫基本上是分兩路,一路沿襲宮廷畫院的花鳥畫,工筆表達物象之真,筆筆不茍,宮苑里的珍禽異卉光昌流麗。另一路畫作則是充滿文人氣息,抒發(fā)個人感情,重意筆,不拘塵世,高遠而略帶寂寥??傮w來說,潘天壽也是走文人畫的一路,崇尚朱耷的筆簡而勁、石濤的奇逸縱橫,以顯現(xiàn)神情、氣韻、意境、格調(diào)為上品。但可貴的是,潘天壽畫作題材新,筆墨新,立意也新。

  潘天壽筆下的鷹鷲圖,第一眼看上去的感覺是“靜”,但這種“靜”不是靜止,而是靜中有動。跟徐悲鴻筆下展開寬大有力的翅膀騰飛的鷹不同,潘天壽很少畫那種空中飛翔的鷹鷲,也不像齊白石多喜歡畫松鷹圖,讓鷹立于松枝上。潘天壽筆下的鷹鷲大多團身斂翅立于方巖之上。此鷲多伸長脖頸,虎視眈眈,保持警覺的狀態(tài)。畫中雖然沒有直接描繪動態(tài),卻營造一種引而不發(fā)、內(nèi)在的緊張感,內(nèi)斂又不失情感的飽滿,興味蘊藉。加上潘天壽畫鷲多采用仰視的視角,根本看不到地平線,讓人感到雄踞一方、威武展翅的靈鷲隨時準備撲面而來的王者之風!

  二是“野”,潘天壽筆下的鷹鷲圖有一種原始樸拙的生命力!八大山人和石濤也畫鷹,也是充滿倔強之氣,華美秀健、清氣襲人,但總覺得缺少一點大自然的風雨洗禮。以前的花鳥畫,山石基本沒有,真正注重寫生并能結合自然的不多,但在潘天壽的花鳥畫中,山石往往占了主體部分,常占畫面五分之四之上,人稱“潘公石”。潘天壽對鄉(xiāng)野有著特殊的感情,他曾經(jīng)和蔡若虹說:“我年輕的時候,喜歡往野地里跑,對著山看半天,對著水看半天,眼睛在看,心里在想,想那些與山和水有關系的事情……有時一個人自言自語,人家說,你是在和石頭說話吧!我說,石頭就是我自家呀!”在潘天壽的鷹鷲圖中,石和鷲缺一不可,用石的堅硬襯出鷲的剛硬。潘天壽不受傳統(tǒng)局限,而是以造化為師,以屏障巨石構形取勢。潘天壽說過,“我想以奇取勝,一看使人驚動”,這是潘天壽從雁蕩山得到的啟發(fā),在1955年到1963年間,潘天壽三次到雁蕩山,“搜盡奇峰打草稿”,雁蕩山之奇變勾起了畫家胸中的丘壑,他在深山大壑間,尋求堅實方硬、鐵骨錚錚之勢!在畫鷲時,尤其是鷲身的那種輪廓線落落疏疏,大方灑脫,羽翅邊緣線還有墨跡自然流落的毛刺感,多有天然野性之趣。

  三是“硬”,潘天壽用筆一如他的書法,線條緊峭幽折,金石味很重,最重“神情骨氣”。在畫折角分明的四方巨石時,潘天壽用方折拗轉,加切、削、鑿的筆法,形成多個堅硬的直角形和尖角形,使整塊磐石愈顯方峻、墩實,如刀劈斧鑿一般。潘天壽在畫鷲的嘴部時用焦墨線勾出尖鉤,銳利似可啄破牛皮,用指甲勾出頸部幾根細如芒刺的羽毛,筆端似有金剛杵,鷲的腳爪像釘子般抓在巖石上,遒而見骨!

  大師都會形成自己獨特的美學品格,比如工巧、天真、豐肥、方正、沖和、獷野、勁健、怪奇、姿媚、高古等等。風格上要自成一家很難,絕大多數(shù)畫家只能“學樣”,只有極少數(shù)的藝術家才能獨辟蹊徑,自成一格,這不但要有嫻熟的技能和識見,還要找到能夠承載自己藝術旨趣的“形”,才能最終形成辨識度極強的畫風。鷲的強悍恰好是潘天壽崇尚的精神氣質(zhì),陸儼少在懷念潘天壽時曾說:“他畫出來的畫與他自己的個性想法是一致的”,潘天壽用“靜”“野”“硬”造就了一種獨特的獷悍之美,柔雅嫵媚被莊重堅毅取代;棄輕逸,拾厚重;不是綺麗,而是雄奇,世人看到的是溢出的霸悍和跋扈之意。吳昌碩先生一句“生鐵窺太古,劍氣毫毛吐”,道出了潘天壽畫作的“霸悍”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