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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詩人,所謂詩意

發(fā)稿時間:2018-10-17 14:31:39   來源:學習時報   作者:阿明

  央視《中國詩詞大會》節(jié)目的風靡,掀起了一股全民讀詩熱。李白、杜甫、白居易、蘇東坡、李清照……這些千古流芳的大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炙手可熱。這種現象,一方面照見了社會物質文明發(fā)展到一定高度時人們對于文化精神的渴求,另一方面又反映出詩、詩人在我們心中的神圣地位。而在我看來,除了詩史上這些永久映耀的璀璨群星,除了當今以詩歌創(chuàng)作為職業(yè)的專業(yè)詩人,“詩人”也完全可以有另外一種含義,那就是雖然不一定會寫詩,但卻以一種詩意方式生活著的人。

  什么是詩意?也許有人可以將它詮釋得玄之又玄、高深莫測,在“意境”“美感”“韻律”等名詞中轉圈。我想,說通俗點,詩意也就是直面、承受、曠達種種的生活姿態(tài)吧!它是豐富的喜怒哀樂,它是獨特的性格情懷,它更是超然的心靈世界。

  我并非信口開河。詩意之所以沒有那么玄秘,是因為詩歌最早就起源于我們祖先的勞動生活,他們在筋力的張弛和工具的運用中,自然發(fā)出有節(jié)律的呼聲,這詩、舞、樂三位一體的模式,也當然是詩歌的發(fā)端。“今夫舉大木者,前呼邪許,后亦應之,此舉重勸力之歌也”。祖先們在“邪許邪許”的呼號聲中,不斷賦予自己新的力量,減輕了身體的疲勞,獲得了一種愉悅。這種愉悅感,就是他們還無法定義的“詩意”吧!所以,魯迅先生把叫著“杭育杭育”抬著木頭的祖先,幽默地稱作“杭育杭育派”詩人。而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更是保留著大量普通民眾“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的詩篇。隔著歷史的漫長隧道,我們不仍能從“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的怒吼中、“于嗟女兮,無與士耽”的吶喊中、“一日不見,如三秋兮”的思念中、“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的惆悵中,感受到關注生活、源自現實的濃濃詩意么?誰能說,這些沒有留下名姓的普通人身上沒有詩意呢!

  撇開身份和聲譽,那些留下千古詩名的詩人,他們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詩情和這些勞動者身上所具有的詩意,在本質上并無二致,都是描述生活的況味、傾吐真實的情感,使自己也使他人獲得柴米油鹽之外、世俗生活之上的滋養(yǎng)。“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的淡泊隱士陶淵明,何其有性格!“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疏放豪士李白,何其有風骨!“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大愛儒士杜甫,何其有情懷!“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的瀟灑居士蘇東坡,何其有膽氣!“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的奇士鄭板橋,何其有溫度!他們所傳達出的對民生大眾的關注、對權貴豪族的蔑視、對靈魂安適的倚重,和那些饑者勞者所表達的情感,都是精神的姿態(tài)。而無論是釋放哪一種情感,實際上都已高出生活本身、突破狹隘小我,表達出一種承受的坦然、灑脫的放達,因而能使我們超越實際的人生處境,獲得更高層面的精神啟迪和心靈享受。

  因此,詩意確是無關乎會不會寫詩的。魯迅先生以雜文名世,詩名遠不如文名。然而,獨具慧眼的文學評論家李長之卻在《魯迅批判》中提出魯迅具有詩人的性格,這一發(fā)現使胡風頗有些忌妒呢,說是“讓他搶先說出來了”。我想,李先生的意思無非是說魯迅是很真實的,在對喜怒哀樂的由衷表達中捧出一顆真實的赤子之心,使我們在不盡的感懷中增添了生活的力量。

  所以,由我們每一個人都可能具備的“詩意”來串聯(lián),《中國詩詞大會》就不僅會壯大著李杜這樣永垂青史大詩人的聲名,也會鼓舞著白茹云這樣平凡而有詩意的小人物的人生。一位來自河北邢臺的農民,36歲患上淋巴癌,前此,她的一個弟弟在幼時就已得腦瘤癱瘓。住院期間,她買了一本《詩詞名句鑒賞辭典》借以打發(fā)時間,卻從此與詩詞結緣。與病魔頑強抗爭的她,從古詩詞中汲取了大量的營養(yǎng)。她說,杜甫“多病所需唯藥物,微軀此外更何求”使她產生了強烈共鳴。你看,古往今來的詩意不都來自生活的實際感受么?她說,蘇東坡“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就是她該有的人生態(tài)度。你看,詩人和非詩人的詩意不都是一種人生態(tài)度么?她說,雖然生活很清苦,但她可以從詩中體會到人生的喜怒哀樂。你看,許多人的詩意不都是對塵俗痛苦的超越么?白茹云對詩的執(zhí)著熱愛使她成了一個苦難中有著詩意的人,她在升華著自我的同時,也給每一個普通人提供了詩意生活的典范。那么,賦予所有的人生活的詩意,使他們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懷著一顆詩心堅定地走向明天,這既是李白蘇東坡們冥冥中的期望,也是《中國詩詞大會》真正的意義所在吧!只要詩心不沉淪,只要詩意不消失,李白、蘇東坡筆下的唐宋明月就會永遠朗照中華,杜甫、鄭板橋憂國憂民的情懷就會永遠傳承不絕。

  德國19世紀浪漫派詩人荷爾德林寫過一首《人,詩意地棲居》,經過海德格爾的哲學闡發(fā),“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成為現代人的共同向往。詩人和哲人的本意可能都建立在工業(yè)文明使人異化的憂懼上,但我們斷不能忽略荷爾德林寫作這首詩時貧病交加、居無定所的事實,這樣詩意的人生態(tài)度竟然是建立在那樣卑微顛沛的現實生活上的啊!白茹云可能不會解讀什么叫“詩意地棲居”,但她的可貴之處正在于做到了這一點。在與同樣受過磨難的杜甫、蘇東坡們的交會中,她恍然覺得疾病沒有什么了,因為每個人都會遇到波折!是的,多數人的生活總是茍且狼狽、雞零狗碎、坎坷顛簸的,但假如以一顆詩心觀之,則自古及今一帆風順能有幾人?天地之間一介小我又算幾何?那么,我們就能變得從容淡定,只覺博大的原野取代了狹窄的視窗,寬廣的通衢取代了眼前的泥路,對人群的關注取代了對自我的哀憐。我們雖然仍舊身在原地,但卻分明感到自己在超越,正騰升,欲飛翔。這一刻,我們萌發(fā)了詩心,我們洋溢著詩意,我們成了無法也無需用語言訴說的詩人……■